“为母则刚”是对母爱的最好诠释
——女儿，一个令我津津乐道的话题之九
有句话说得真好：“女本柔弱，为母则刚。”
八年前一个隆冬的夜晚，我安坐在上海国妇婴医院的产房外面，内心里极不平静，既令我担心，又使我焦虑，以至于在过去了八年多的今天，仍让我刻骨铭心。回想那些天发生的事情，促使我对人生、对生命、对母亲又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和认识。
2017年1月21日中午，我突然收到爱人阿香的信息，说身怀龙凤胎的女儿出现了早产症状，已住进家附近的中国国际和平妇幼保健院，当时的症状尚不很严重，医生说尽量保胎。我跟阿香频繁通电话，商讨对策。女婿马骁也从单位急忙赶到了医院，夫妻见面，相拥而泣。当晚我也是整夜无眠。22日夜11点半，女儿先产下一女婴，孩子的状态尚好，被紧急送往“复旦大学附属儿童医院”抢救。接下来就是下一个孩子如何处置和确保女儿的安全了。当时，下个孩子没有很快要降生的迹象，是保胎还是引产保大人，确是艰难的抉择。如果保胎，大人就有感染的危险并危及生命，一旦发现感染，就得立即剖腹取出婴儿，此时孩子的安全将无法顾及；如果是强行引产，则意味着将孩子抛弃，确保大人无风险。经短暂的商量，决定保胎！女儿说，既然孩子没有出生迹象，说明他是健康的，我没有权利决定他出来并危及他的生命。医生同意了女儿的意见。此后对医院来说就进入了紧张状态，每隔2个小时就要对女儿测量一次体温，并嘱咐女儿感觉发烧就要立即报告，医院将马上安排剖腹产手术。可见，为了这个孩子，女儿是拼了命的。从此开始，我们一家人，也陷入了焦虑与忙碌之中。阿香白天做饭、送饭、遛狗，晚上坐在走廊守候女儿，女婿白天坐在走廊守候，两人24小时不间断地守护。我在单位紧急处理年前事务，争取早点赶过去。市委领导和我的好友都很理解我，或安慰我，或帮我找专家咨询，给我出了许多好主意。
我于25日晚赶到了上海，此时阿香已连轴转四天四夜了，极度疲劳，女婿当晚接替值夜班，让她回家休息。25日下午，阿香和女婿到儿童医院看望还在被抢救的女孩，虽然没让见面，但医生说，孩子的状况还好，暂无大碍。他们听后都很高兴！
26日（除夕的前一天）一早，我和阿香就到国妇婴医院换马骁回家休息。我刚到医院不久，医生就允许女儿下地活动了。我真的好运气，刚到就见到了女儿，她的精神很好，还不停地安慰我们，让我们别担心。尽管见面不到两分钟，就说了几句话，但彼此心里却分外舒畅。分手后，我和阿香决定马上去买过年的东西，并为女儿准备午饭。阿香做好饭后，我立即打车把午饭送到医院交给了护士。完成任务后，静下心来，坐在走廊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，觉得应该记录下来，于是就开始做了这件事的有关记录。
上述记录写到下午三点半左右，我放下休息了。近四点钟的时候，我觉得该回家给女儿准备晚饭了，于是就给她发了信息，让她安心休息，我先回家了，有事打电话。我到家后，阿香已准备好晚饭，我急忙吃了几口就带着饭往医院赶。距离医院不到十分钟路程时，突然接到阿香的电话，她近乎喊起来说：“你到哪了？女儿进产房了，赶快过去！”我立即向医院跑去。到了产房外，我把晚饭交给了护士，问女儿的情况，护士说，还在等待，今晚肯定要生下来。我怀着焦虑和无奈的心情坐在走廊的椅子上。过了不长时间阿香和马骁也到了。马骁是从儿童医院返回的路上接到阿香的电话直接赶到医院的。我们三人就这样焦急地在走廊等待着。看到一个个婴儿和产妇从里面被推出来，护士喊着家属的名子，我们的心被强烈地煎熬着。大约晚上九点半左右，突然听到护士喊到：“***家属！”我们三人同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，一起跑到产房门口，护士很专业地说到:“***8点28分产下一个男婴，孩子太小，如家属同意，立即送儿童医院抢救，过来签字！”阿香和马骁赶忙过去办手续。护士边写着字，边说：“等救护车来吧。”又等了一个多小时，近夜里十一点时，几个人推着装备各种仪器的保温箱从电梯上来了，看来还是上次那个，随车的医生认识阿香和马骁。过了一会儿，保温箱推了出来，在等电梯时，护士掀开保温箱的棉被，让我们隔着玻璃看看宝宝，小家伙很小，浑身被包裹得严严实实，只露出鼻子和嘴，鼻子还插着氧气管子。看到孩子刚出生就如此遭罪，我的心里阵阵发酸。围观看热闹的人也发出了唏嘘叹气声。
阿香和马骁随救护车送孩子去儿童医院，我留下等女儿出来进病房。又等了一个多小时，一个护工把她推了出来。经过了生产的疼痛，此刻她已精疲力尽，瘫软地躺在平板车上。我急忙过去问她，“丫头，咋样？”她轻轻的说，还好。此时的样子，就像电影《红岩》里的江姐受刑后被送回牢房一样。看着女儿如此受罪，我强忍着泪水，跟在后面不让她看到，怕给她增加负担。从3楼到10楼，感觉电梯像走了好久，4，5，6，7...数字跳得很慢、很慢。出了电梯，我帮护工推着车快速到了病房，我打算把她抱到病床上，她毅然地拒绝了，自己下车走到床边躺下了。这时护士过来跟她说，要她多喝水以便尽早排尿。护士走后，她专业而又坚定地跟我说，“爸，你下楼给我买两瓶橙汁、两瓶矿泉水”。我近乎于跑步到电梯下楼，到楼下小卖部买了这些东西快速返回病房。她说：“你肯定也渴了，把那小瓶水打开，喝一半，然后出门左转不到十米，到水房用开水灌满。”“好的！”我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，一口气喝了半瓶水（其实我也真是渴了）。到水房用热水把瓶子灌满，此时瓶里的水正好是温的。女儿接过水，平静地喝了起来。喝了半瓶水后，她显得精神了一些，对我说：“你把床头调高，床脚有个摇把，顺时针摇就可以。”我按她说的把床头调到了合适位置，她躺着舒服多了。大概她觉得在我面前显得很邋遢，尽管我是她爸爸，又是半夜了，但她还是熟练地整理头发，调整衣服。打理完后，确实显得清爽多了！她又说，“爸，你到七楼我原来的病房把用的东西拿来。”由于事前妻交代过我，所以到了七楼储物柜那里，我看到一些日常用的东西准备拿走，又发现一双棉拖鞋，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拿了回来。女儿第一眼看到了拖鞋，就说要上厕所，我担心地说，能行吗？她内行地说，没问题！我搀着她下地走到厕所，她说：“你在外面等着，我把门虚掩着，有事我叫你。”过了一会儿，她说：“你到我床头把蓝色包装的护巾拿来。”我赶忙取来通过门缝递给她。她在里面整理了好长时间，出来时利整儿的像个正常人似的。我搀着她回到床上，她又说：“你把那半瓶水兑一半橙汁。”我照她说的做完交给了她。这时才我发现她开始平静地慢慢喝水，静静地躺着休息。从进到病房，她一点没闲着，非常有经验似的，连贯地安排我做这做那。我为女儿这种自立精神和专业的素养所折服，看着她的一举一动，我想这大概就是一个作了母亲女人的本能吧？
午夜一点多，阿香和马骁从儿童医院回来了。看到女儿的状态很好，他们也很高兴。阿香对我说：“你和马骁回家休息，今晚我在这。明早你来替我，顺便带些早点过来。”近凌晨两点，我和马骁回家了。
次日一早我就赶到了医院，并带去了早餐。吃过饭，阿香和马骁又去儿童医院了。
我陪着女儿，为她做些料理性的事情。这是近十多年来少有的与她相伴的时光。尽管父女俩言语不多，但我的内心是暖暖的，看着她的一举一动，想着她遭受的痛苦，我的心阵阵地酸楚，有时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，每到这时我都要借故走出病房，到外面平复一下情绪。
据说，人类遭受的疼痛程度可分为0——10级，而妇女生产的疼痛就可达到8—10级，也就是，妇女生产是人类体感最疼痛的痛苦之一，近乎与达到了疼痛的极限！试想，大多数女人都要注定遭受一次这般折磨，即便是破腹产，也是一个近百毫米的创口，想想都使人感到心悸，况且女儿是仅仅相隔四天就连续两次经历生产的痛苦，这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折磨呀！我想，女人之所以能够承受如此难忍的疼痛，背后的原因是由于母爱的支撑，爱才是“为母则刚”的根本动因！因此，尊重妇女，歌颂母亲是全人类公认的伦理道德，在世界上设立妇女节是很有道理的。
过了一阵儿，护士通知做B超，一个护工阿姨推来了轮椅，我赶忙接过来，将女儿扶到轮椅上，推着她缓步走向电梯。从后面看着她，乌黑的头发，线条优美的脖颈，由于怀孕略显发福的后背，透着丰满的曲线。我忽然感悟到，生产后的女人不仅显露出特有的坚强，还展现出令人崇敬的美丽！做完检查，我推着她慢慢地回病房，在电梯上，忽然感觉这电梯怎么运行得这么快呢？好像眨眼间就到了10楼。我要尽可能地延长这美好而又令人难忘的时光，此时我在想，如果坐在轮椅上的是我，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？会有那一天吗？我想有，但又怕有那一天。
推着她，我不仅是心甘情愿，而且是一种美好的、享受般的经历。回到病房后，我们聊起了她小时候的一些事情，如：我教她骑自行车，领她去河边教她学游泳，骑自行车带她出去游玩，教他提前学习汉语拼音……等等，说的很开心，有的她记得，有的忘了。总之过了一个开心的上午。
临近中午时分，阿香和马骁回来了，说两个孩子都在救治，暂无情况。马骁留下照顾，我和阿香回去准备晚饭了......
2025年4月3日于老家
这家伙太懒了，什么也没留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