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经的时代(散文)

言楚暮 2天前 6

曾经的时代,并不太遥远。遥远的,我们根本无法还原。曾经的时代,也是春潮起涌的时代,那些追着时代脚步的打工人,我们可能无法看到在每一个工作角落的忙碌,但在旅途中,我们会看见他们的模样,他们的行囊,他们怎样“同‘车’共济”……

那天因私事外出,回来时,在乘坐的那辆801路公交车上的一隅,看见有几个用蛇皮袋包装起来的较大物件,悄无声息地躺在那。车到了青光中学站,两位倚着坐椅而立的中年男子连忙将那几袋东西搬下了公交车。

曾几何时,我们出门如果带着稍微大一点的行李,乘坐长途汽车,又或者在市域、县域内乘坐公交时,司机或者售票员会特别要求携带着较大宗行李的乘客打货票;于是一些乘客首先纷纷会选择跟司乘人员磨磨嘴皮子,若未果再进行一番心理较量,但最终大多还是一票难“逃”。就是在咱们伟大的首都北京,类似如这样的事例也是屡见不鲜。

同样,在上个世纪的八、九十年代期间,在咱们的农村老家乘坐短途载人三轮车时,乘客也有可能会被如此要求。这种三轮车,拿现在的话来说,十有八九是不具备载人资质的。但在那个年代,却又不可或缺,并有着其存在的合理性。

背起蛇皮袋子,或者是咏蛇皮袋子缝制的精致一点的旅行包,是我们曾经出行的样子。那时谋生的样子,是向理想进发的行囊。

上个世纪的九十年代初期,我开始外出打工。那些年月里,我与许多打工一族一样,外出或归家途中多依靠火车来进行长途“迁徙”。

那个年代的绿皮火车,每节车厢的窗户玻璃,都是可以由旅客自行打开的。当火车刚刚停靠在某座车站时,车上有些坐在车窗旁的旅客便会选择打开车窗来透一下气,并藉此缓解一下长途旅行所带来的身心疲惫,同时也可以顺便“照顾”一下自己和别人的眼睛,让双眸去欣赏着这站台之上及其以外不是风景的风景;若是晚间停车,要是时间允许的话,还可以尽可能地走到车厢外,去“远眺”一下此间的万家灯火。而每座车站的站台之上,平素或多或少的都有着一些做小生意的人——他们都有着自己的烟酒副食及一些日常小百货售卖车。在列车刚刚停稳的第一时间里,他们便会推着小车,争先恐后地朝着已打开的车厢窗户边迂回靠近;他们尽可能地让眼耳并用,且注意着离自己较远的车厢窗户,希望车厢里面会有旅客向着他们“隔窗”喊话和有所需求。这样的话,他们会将旅客所需要的小百货,在第一时间里快捷地送达到旅客手中。列车在每一站停靠的时间都很有限,故而那些做小生意的人都生怕错失了每一个可能突然闪现的良机。

那个时候,买火车票还没有实施实名制,若买票一般则需要到火车票代售点或亲临火车站售票窗口办理,但更多的还是一票难求。不像现在通过手机或电脑上的购票软件即可自行购票。

彼时,每趟火车上的乘客都是特多,且每节车厢的过道上都挤满了人,有的车次甚而至于连卫生间里都挤满了乘客;如果有人要方便的话,男乘客或许会好一点,女乘客只能到别的车厢去寻找“闲置”的卫生间。

那年月坐火车,没有买到坐票的乘客,个别的上了车后就将行李临时放置在两节车箱的连接处,坐在行李箱上,或在连接处的地板上稍微垫点东西,就着行李袋躺在那儿;有些没有买到坐票的乘客,由于路途遥远,长时间站在过道上确实有点吃不消,便就近一点点地用半拉屁股去蹭车厢里三人位挨着过道乘客的座位,真像是一点又一点地“蚕食”。只不过大家彼此都出门在外,有坐票的乘客有幸买到了坐票,虽然被挤着,却也根本不会从嘴里挤出什么不中听的只言片语,内心也不会有着丝毫的不悦。

那个时候,还有人专门在火车上卖小凳子给买了站票的乘客;不管怎么说,骑驴拄拐棍舒服一会是一会,坐着总比站着强,所以还是会有乘客愿意花高一点的价钱去买小凳子坐在过道上,也算是物有所值吧。小板凳没有了一坐十年冷,在火车上是温暖的,就像小型沙发,下车回家,还值得演绎一段温暖的旅途故事。

不管是临时买了小凳子坐在过道上的乘客,还是靠一点点地“蚕食”别人座位的乘客,他们都会时不时地要给火车上专门卖花生、瓜子、啤酒、饮料等小百货的售货员让道。这些售货员,火车正式发车以后,差不多在吃饭点时,他们便会推着小车,好几个来回地逐一经过每节车厢,向乘客们兜售着自己的小百货。到了夜间行车,这些无座票的乘客,正在瞌睡难耐之际,尤其是硬生生地将三人位变成四人位的乘客,此刻没准正面向着过道,将上身佝偻成九十度,脑袋正被“夹在”自己双膝的缝隙之间,本就在以很不舒适的姿势及状态下艰难地休息着,却会一次又一次地被叫起来,真的是很无奈。当然有时候叫他们起来的也有车厢里的乘客,这些乘客大多是要上卫生间和打开水。

还有极个别没有买到坐票的乘客,索性钻到被自己相中的某一排三人位的座位底下,铺上报纸什么的,躺在那里稍微安心一点地睡一小觉。这比那些买了小凳子坐在过道上,还有靠“蚕食”别人的座位,将半拉屁股挂在其上面的要稍许好一些。

所有的这些状况,在当时来讲都是没有办法的办法,大势使然,也算是一个过去时代的缩影和非唯美的风采。

我,由于囊中羞涩,至今都还没有属于自己的座架。每年外出打工依然还是依靠着公共交通,火车仍为自己出远门的首选,高铁则在其次。但是我却记不清是从哪一年慢慢开始,不管多小的火车站,遇见就停的火车渐渐没有了;始发站到终点站的车速也加快了,绿皮火车的车窗再也打不开了;火车上再也不是那么拥挤了,过道上没有了东倒西歪的人群,也没有了乘客需要“蹭”别人的座位了……科技在进步,社会在发展,我们正经历着时代的巨大变革,一如吹来的一夜春风,催开了那千树万树的梨花。所有这一切的一切,都属于过去那个曾经的时代,我们见证着它们前所未有的发展。

今天又会变成昨天,一个又一个如今的时代也会变成曾经的时代;那一个个的“曾经”也会在不知不觉中,被放入时代的万花筒中,让一个又一个后来者去见证着那“昨天的不堪”和“今天”的发展。

时代,就像跳动着的一个又一个音符,正合奏着一曲又一曲时代强音;它带着我们跳过了山岗,走过了草地,带着我们翱游那大海和星辰,带着我们大踏步向前。

我相信我们人类终将也不会是地球上的终极王者,在这个浩瀚无垠的宇宙中,我们只不过是其中的一朵小花、一片绿叶和一粒尘埃。我们也只会属于曾经的那个时代。

曾经的时代,与今天的时代无法比拟,今后的时代也会把现在的时代放进“曾经”的视野。我应该知道的是,我们是怎样走出来,走过去,所有的发生,在某个时代都是合理的,是对的。我们的眼光关注的永远是未来,就用“曾经”作铺垫把。

这家伙太懒了,什么也没留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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