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少年以前,看立体化宽银幕电影时,画面里的洪水当面袭来,就有这种恐惧感,当然,只是瞬间,体外的一种虚幻。更多的是好奇,二维的画面怎么三维立体了?仅仅就是这临场给我们观影者戴的一副眼镜?
再后来,读了爱因斯坦的相对论,再再后来,读了量子论,比如,光的双缝干涉试验和薛定谔箱子里的猫,让我奇异的是量子坍塌和量子纠缠……然而,只觉得那是科学家的事,和我们日常无关,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睡就睡,该谈恋爱就去谈恋爱。
今天,“元宇宙”来了。一个虚拟的世界。
那天,外孙麦稻拿着手机听故事,黑客的故事。故事在讲,有坏人筹谋把科学家送入虚拟的世界里,让他们在另一个世界去生活工作,然后坏人可以一览无遗地窃取这些科学家的科研成果……毫不费力。有人就开始回顾和审视自己的周围,现实的世界,就开始怀疑……我们是否本就是活在一个虚拟的世界里,一切被定义,被设定,被人游戏着?
恐怖来了。我不由得想起2016年的那场世纪围棋赛,人对弈机器人,结果,并不出乎意料,谷歌的阿尔法狗赢了,输者是世界围棋冠军李世石。李世石是韩国职业围棋九段棋手。他擅长以神出鬼没的招式进行翻盘,这种打法被棋界称为“僵尸流”。
那只“狗”有两个大脑。它在和人类比赛前自我训练自我对弈了2900万局……两千九百万局啊,多么令人恐惧的数据。人创造了它,它打败了人。
恐惧仍在继续,昨日,当我所在的“秀才文学网”开始发出警告,警惕“AI作文”,我发声:
就像,早些时候的网上流行的做古诗词的什么器,AI模块,有人天天出诗,也没见谁谁成了诗人。自年初,DeepSeek横空出世,随之,AI作文蔚然成风,大行其道。它作文,模拟人的手笔,能极快得书写出,历史陈述,地理陈赋,哲学思考,人生感悟,风景描摩,场景设置,剧本编撰……
我对我说没有必要心悸。就像话剧演员濮存昕说的,“AI,没有心跳,没有眼泪,它的文案再完美,也没有情感的温度。”它能写出你那一刻的所遇,所感,所思吗?不能。比如,一个英国老头在短视频上讲他在中国肇庆的故事:
我在广东肇庆被几个壮汉摁在椅子上……
“嘿,你好!”
“嘿,好好。”
“嘿嘿,要来喝一点吗?”
“哈哈哈,ok,啤酒。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
“okay,哈哈哈……”
有人请我喝一杯。
“ok。”
我是一个有军队背景的英国老头,托尼先生。
就在一个小时前,我这个从头到脚,都散发着刻板印象的英国老北鼻,西装革履,公文包在手,仿佛刚从伦敦金融城办公室出来,却选择在深更半夜,在中国的一个,你可能压根都没有在地图上留意过的小城市肇庆,进行一场安全测试。
我这个人就是犟,我只相信我的眼睛,信我的脚步丈量出来的真实。媒体上那些翻来覆去陈词滥调的报道,什么无处不在的监控让人窒息,人民生活在无形的恐惧之中,诸如此类的描述,听得我耳朵都起了茧子。
我索性给自己了设个局,亲自体验深夜的中国街头,让他们看看一个真实的,未经西方媒体美颜或丑化的中国夜晚……继续前行。
我拐过一个弯,眼前豁然开朗,似乎来到了城郊结合部,或者某个开阔的地带,然后,我就看到了那群人,大概有十几个人吧,男男女女,围坐在一张露天摆放的桌子旁,桌上摆满了啤酒和烧烤的肉串,烟雾缭绕,谈笑风生。这阵势在英国的深夜街头遇到,我多半会选择绕道而行。谁知道他们是喝高了找乐子,还是在搞什么帮派聚会。
然而,就在我稍微犹豫,打算从旁边默默走过的时候,他们中有人发现了我这个外国老北鼻。出乎我意料的是,没有警惕的眼神,没有不怀好意的口哨,反而是一个看起来挺豪爽的哥们,举起手中的啤酒,用带着口音,但足够清晰的英语冲我喊:“Hey friend come join us drink。”嘿,朋友过来喝酒,一起,喝一杯。
我那颗在伦敦街头锻炼出来的,时刻准备应对突发状况的心脏,一时间有点短路。按理说,我应该礼貌的拒绝,然后迅速离开。但我看着他们脸上那种自然热情,毫无芥蒂的笑容,听到他们爽朗的笑声,我突然觉得,这或许才是我今晚治安测试最想不到的,也最真实的收获。
去他妈的刻板印象,去他妈的小心谨慎,我托尼今天就豁出去了。
我们坐在了一起……我了解到,他们中有的是附近工厂下班的工人,有的是做小生意的老板,还有一个哥们居然是搞医药研发的,这职业跨度也够大的。他们对我的到来充满了好奇,问我从哪里来?来中国干什么?对这个城市印象如何?
我如实相告,告诉他们,我正在进行一项,关于中国夜间安全的实验。他们听后哈哈大笑。
我们一起碰杯,一起大笑。烧烤的烟火味,啤酒的冰爽,还有这群陌生人突如其来的友善,混合在一起,构成了一种奇特的温暖,我甚至忘了我还在执行任务,完全沉浸在这种轻松愉快的氛围中。我们还一起拍了合影,他们搂着我的肩膀,对着镜头竖起大拇指,笑容灿烂。那一刻,我感觉我不是一个闯入者,而是一个被接纳的朋友。
原本计划中,一场只在揭露或验证中国安全真相的深夜步行,就这样意外的,演变成了一场与陌生人的欢乐聚会。
当我最终告别这群热情的年轻朋友,继续我的归途时,已经是午夜过后了,我看了看手中的相机,这里记录下来的,不是我预想的紧张危险,而是一段充满人情味的安全感的经历。我作为一个自诩见多识广,有点老派固执的英国人,今晚在中国,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三四线城市街头,被结结实实的上了一课,中国的安全,不是靠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营造出来的紧张肃穆。而是一种融入了日常生活肌理的,松弛而自信的平和。这里的夜晚不是危机四伏的黑暗森林,而是充满了生活气息的人间烟火……
AI,它能写出这样有人情味,有烟火气,这样夜色温馨的文字吗?
珍珠的璀璨是生命孕育的。
DeepSeek再是储存了一整个人类的图书馆,训练了有人类史以来所有的著作文书,然后,毫无情感得去机械码字。投机取巧,用华丽辞藻堆砌和粉饰的AI作文,再爽,也无法取代活着的人的个性写作。每个人为文的风格,是AI不可模仿也不可复制的。AI,是写不出什么好文章来。纸花毕竟是纸的花,它没有生命。纸扎的花,粉艳,却同质的……腻人。
Ai,它并不知道它在写什么。
文字嘛,不就是一个人的精神世界的延伸?喜欢一个人的文字,不就是觉得这个人的精神世界有点意思?所以,想到这一点的时候,我突然意识到,这也许,就是人和AI最大的区别。人类,永远不想成为别人。而AI,只有别人,没有自己。
我说:
作文十几年,无心插柳柳成荫。如今面对AI,我也是时时感到,美人迟暮,英雄末路的落寞和无奈,虽然,我不是什么美人,更不是英雄。网文这个浑水我是不再蹚了。是非之地,离开也好。省的狐狸堆里,惹得骚气哄哄。
总感觉,这文学网,如今,就酱缸似的,粘稠,且臭气熏天。更糟糕的是,还有人拿着棍子,在搅……
这不是气话,不是自做多情,也不是杞人忧天。世界在改变着,我们步步为营。
这还不是更令人恐惧的。
人们在窥视死亡:为什么生物都一定会死?
有这么一个回答:
你注意到没有?有一个现象非常奇怪,狗狗在临終前,会离开自己的家,然后寻找一个隐蔽的地方。这暗示着生物的死亡,已经被写进了基因里,到了一定的时候,基因就会自动启动死亡程序。
你可能不知道,早期的地球生物,其实是永生的,它可以一直活下去。但,后来发现,这样的永生,代价非常大。比如,四十亿年前的原核生物,蓝藻,它会通过克隆自己实现“永生”。但是,因为克隆以后,所有个体的基因都是相同的。如果,或环境突然变化,或天敌出现,整个种群可能会瞬间团灭。所以,到了十二亿年前,真核生物的出现,就给地球生命,引进了性别和寿命,这种模式所带来的有性繁殖,可以让后代的基因多样化,不仅实现了生物的进化。同时,也避免了种群的“全军覆没”,寿命则强制个体必须死亡。
因为,你活着的每一天,什么辐射、氧化应激、毒素,等等因素,会使你的DNA突变。你活得时间越久,累积的错误就会越多。如果你把这些东西,都遗传给了后代,可能会放大基因错误,导致整个物种基因库崩溃。这就跟,放大基因错误一样的近亲繁殖,在自然界里许多动物物种,一个群,会驱赶成年了的后代,以减少近亲繁殖的风险。
但死亡是更彻底的解决方案。死亡是通过牺牲个体,换取整个物种基因库的正确与纯净,让整个物种能够“健康迭代”。
从科学角度来看,所以,死亡并非偶然,而是生物进化出的一种超能力,毕竟,你只是基因的载体,工具,一个携带者。基因只管自己的延续,你只要活过生育年龄,这时,基因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,它就让你进入生命倒计时。所以,它早早的就在你的细胞里,设计好了自毁程序。
你的正常细胞,分裂个50次左右就会凋亡,这就是著名的“海弗里克极限”(注)。而控制这个次数的秘密,就藏在染色体末端的端粒中。
如果把DNA比作鞋带,端粒就是保护末端的塑料头。每次细胞分裂,端粒就会被磨损。50—200个碱基对,当端粒缩短到了临界长度,细胞就无法继续复制基因了。这就像是打印机,已经设定好了复印次数,超过限度就自动关机。
更危险的是,你细胞里的线粒体,这个“发电站”,它每天会产生3亿个自由基,这些带电粒子,就像车间里乱飞的螺丝钉,它会损伤你的细胞。25岁前,人体有完善的“质检员”,比如抗氧化酶什么的,来修复损伤。但从25岁开始,修复能力每年下降0.8%。修复能力每年下降,到了70岁时,是20岁的230倍,你的细胞车间就会变得破败不堪,最终导致器官功能衰竭。其实,端粒的缩短,并不是不可逆的,因为有端粒酶的存在,它就可以延长端粒。人25岁之前,还可以修复各种损伤,那么为什么之后就不行了呢?
这就是基因的目的,它不在乎你的寿命,只在乎你的生殖能力……
如此,死亡是一种有目的的设置。读到这里,我恐惧的不是死亡本身,而是死亡的成因。我不得不追问:为什么要有生命?生命的程序是谁编写的?基因里的密码是谁刻的?为什么要有这个该死的基因?!
我似乎看到上空,有一双神秘的眼睛,嗤嗤笑着,盯着我们看。有一双无形的大手,伸向我们,正在摆布着我们的每一步……我们只是那只被存在的,自以为是的蝼蚁。
为什么会这样?谁的意志?深思极恐,细思极恐。
注:
海弗里克极限:是指脊椎动物正常体细胞的分裂次数极限。正常人类的细胞分裂次数大约是40-60次,每一次大约是2年左右。这种定律,也适用于其他物种。大部分正常体细胞在体外培养时,不能无限分裂,只能在分裂一定的次数后处于静止状态,这个次数被称为海弗里克极限。
2025。04。16。浐灞半岛云栖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