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钱塘中秋潮速写
大约五里宽.浑厚的乌黄相间的浊水沉重浩大的向东缓缓地流去,这就是海宁盐官镇旁的钱塘江。
我是昨天从景德镇陪好友专程来看钱塘潮的,这盐官镇据说是观潮的最佳地点。今天是中秋,由于农历15日太阳、月亮和地球在同一线上,而8月15日地球又与月亮、太阳距离最近。因此今天的潮水最为壮观。但据当地人说,钦定的观潮节是8月18日,我们颇感失望,不过他们又说,自15日到20日,潮水都是很大的,观潮的人络绎不绝。今天的人确实很多,江潮未到,人潮先涌。我们来的时候,江岸已是里三层外三层,挤得水泄不通。我们好不容易站定一处,随着人群,极目东望,翘首以盼。
在视线的尽头,是江天相接处,青黑分明。2点15分,隐隐约约、断断续续的一条线带出现在江天之间,.若素练横呈江上,细看不那么直,间有弯曲,比天黒比水白。10分钟左右,线渐渐的连接起来,变直了,变粗了,变清晰了,像条田坎,又像条小山道。又约6分钟,线慢慢宽了起来,色泽也不再那么单一,间有杂色;也不那么直,间有起伏,像条倚山开辟的公路。再过了3分钟,公路跳动起来,好似有车在上面行驶。跳动着,滚动着,翻动着,约2点35分,人们这才看出它的真面目来:潮水。
潮水已不再是线带,也不再是公路了,起初似开了闸的池水,尔后像闹海的白龙,再就是无规则跳跃着的庞然大物!它带着“隆隆”的呼啸声,无拘无束、旁若无人、淋漓尽致地表现着自己,张扬着自我,给人以欢快、震撼、向上、虚脱般的愉悦感和满足感。它似千军万马,似人舞其中,比任何人间舞蹈都更有表现力。潮水来到脚下,则似一江沸腾的开水,不时的冒出令人喜爱的浪花,阳刚中带着柔情。我顿生奇想,烧开一江水,谁能够?谁见过?若以之作能源,该有多大?
这一江浑水有多少?有多重?而潮力使之倒流半天,一反自然规律。我步测水中漂浮物,倒流水速是东流的4—5倍。
二、日 出
巴金海上观日出,有它的精彩;刘白羽在飞机上看日出,有它的壮观。我是晚睡懒起的人,几乎没看过太阳打东边出来。某日无奈坐夜车,于奔驰的列车上瞧见日出,却也别有一番情趣。
这是南昌至南京西的390次列车,晚上11时自南昌上车。一上车人群拥挤、人声鼎沸,久久不能入睡。约莫过了二、三个小时才渐渐平静下来,但听得火车的呼啸声。此时睡意渐浓,迷糊了好一阵,醒来看看表,已是四时许。早起的人开始骚动起来。我睡觉烦人吵,便干脆把头伸到窗外,吹吹凉风解除睡意,何不看看久违的日出。
窗外一片漆黑,伸手不见五指。又过了半个小时,夜色渐渐退去,隐约中可以看见田野中的禾草了。曙光在天空不经意的涂了几笔,最上面淡白色的,斑斑点点,接下来是深红色的,浓的像一把剑,再下边靠近群山处,则像火红的钢水。慢慢的云彩变幻起来,红霞和乌云浓淡相杂,生化出众多的色彩。红的云成了塘、成了河,乌的云近像树远像山。好一幅绚丽的乡村风景画!
到了五点多,天上人间一片光明,色彩消失了,风景也消失了。红彤彤的太阳也没有露脸,大概昨天下雨,今天会是个阴天。但我并不懊悔,因为我见到了一幅色彩、内涵、气势都无与伦比的太阳的杰作!
我忽然觉得自己更有朝气了。
这家伙太懒了,什么也没留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