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生有许多让人难以忘记的情怀,例如我家的车和马。还有不知疲倦含辛茹苦的父母,说到他们让我不由自己地感慨万千,他们身上那些发光发热的劲,让我受益终生没齿难忘。
2010年为了给客户免费送货,我家花了五万五千元买了一辆全新高配的五菱荣光车。
自从有了五菱荣光车它就像我家的一成员,每天风风雨雨.顶风冒雪为我家送货。十五年了我们对它有了深厚的感情,它为我们这个家起早带晚兢兢业业,至今跑了十三万多公里。它给我们家立下了不可磨灭的汗马功劳。想想今年就要置换它了,过几天就要送去报废,还给换来一万五千元的补贴。我应该高兴啊!可是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。我坐在车里抚摸着方向盘,想想它就要永久的离开我们了,我的眼睛模糊了,它为了我们家牺牲了全部……。
记得那年刚把它买回家,车全身都是崭新的,玻璃门窗都是全自动的。前后都有两盏圆圆的大灯,感觉像两对会说话的大大的眼睛一样。车前左右两个后视镜,好像它两只灵敏的耳朵一样。它不仅能为我们遮风挡雨、它还载着我们全家去游玩。它来到我家几乎每天没闲着过,主要是为我们天天给客户送货。要说它的事迹说也说不完。
记得那年市场上粮食紧缺,市民们开始储备大米。我家车整天马不停蹄的送货,一次也没掉链子。那次装满一车大米,刚开出去几公里忽然天空乌云密布瞬间狂风暴雨。我坐在副驾驶座上老公开着车,打着雨刮器开着双闪赶路,路过一处低洼地面水深淹没了半个车胎。路上遇到几辆车都抛锚了,可是我家车载重一千九百多公斤,它就像一位老者拼命的向前,硬是顶风冒雨拉到了目的地。我们每天一起一次又一次地风雨同舟为客户们及时把货送到,而后一起凯旋归来。
记得它来我们家第一年,我刚拿下驾照,每天收完摊我驾驭着它实习。我在宽阔的场地里系上安全带前进后退,左打轮右打轮。一次又一次练习终于熟练地能驾驭着车跑上了高速。我想我家车一定和我一样的高兴吧。
记得它来到我们家第二年,正是儿子和儿媳结婚那年,我家车它载着我们全家人回老家,用它拉酒水接送亲戚给我儿子儿媳办结婚宴。它见证了我们期盼多年,我家儿子儿媳的结婚大喜。
怎能忘它来到我们家的第三年,当我们接到小妹病重的消息,它载着我和老公心急如焚地赶到医院。未等见面小妹却撒手人寰,我们泪如雨下再也见不到那个善良可爱的小妹了。它载着我们全家和老家的妯娌们奔小妹的灵堂泪如涌泉。小妹出殡那天不知是谁的车撞坏了我家车后车左灯,灯罩的玻璃碎片落了一地,好像我家车哭泣的泪水。我家车也有无以言表的伤悲。我们痛失小妹痛哭流涕悲痛万分,我和老公给小妹买上了棺材送小妹最后一程,是它载着我们去把小妹埋葬,我们全家为失去小妹万分悲伤。
还有疫情那年我们起早带晚不知疲倦地冒着被传染的风险,驾着车为市民送粮。一天马不停蹄为客户送大米,关键时刻我家车从来没掉链子。它就是我家的一位大功臣。我们全家也非常爱惜它。
整整十五年我家车已是十五岁了,它的身躯就像一头年迈的老黄牛。更像父亲养过的那匹枣红马。枣红马刚到我家时像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还不会拉犁耕地。经过父亲驯养,几年后枣红马成了一匹耕田拉车的好手。春天万物复苏冰雪融化父亲驾着枣红马耕田犁地,炎热的夏天培土追肥离不开枣红马拉车。金秋十月父亲驾驭着枣红马把一车车丰收的玉米轴子运家来。一堆堆高粱、大豆、山芋,都是父亲赶着枣红马车不辞辛苦地从地里运回家。刺骨的寒冬父亲往地里一车车拉农机肥也离不开枣红马。直到农村实行机械化,那匹跟我们家十多年可爱的枣红马,不得不被忍痛卖掉。枣红马卖到几十公里的农家,第二天枣红马又像一位孩子一样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。尽管全家人依依不舍,最后还是爸爸端来了草料把枣红马喂饱又把它送了回去。枣红马为我们家立下了汗马功劳,让我们至今铭记不忘。
无论是我家功不可没的车,还是拉犁耕地的枣红马,它们都是一味地为我家贡献了一切。这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在田里耕作劳动了一辈子的父亲母亲。
那些年我们还小,父亲在生产队一天挣十分工,母亲一天挣八分工,吃不饱穿不暖累的面黄肌瘦,含辛茹苦养活我们姐弟四人供应我们上学。十多年过了国家大力发展农业,农村新政策农民分到了自己的责任田。父母干劲十足,每天天不亮就下地劳动,养了二百多只蛋鸡,还养了兔子。父母放开了手脚大干,栽了枣树、杏树、桃树还种了西瓜、蔬菜、西红柿、黄瓜等。好日子就像芝麻开花一样节节高。社会在发展人类在进步,这期间农村开始实行机械化,拖拉机、收割机、脱粒机。父母跟着拖拉机撒化肥耕地,麦收用收割机,脱粒机。种地用上了机械化减轻了劳动力。父母吃不愁花不愁整天累并快乐着。
我和哥哥弟弟毕业后,能帮上父母了。父亲又开始拉着我们做生意赶集卖布,母亲做我们坚实的后盾,每天天刚蒙蒙亮就给我们做饭。父亲和我们兵分两处骑着二八大杠车赶五集。日子一年比一年好起来。父母又给我哥哥和两个弟弟各自盖起了瓦房,并给我们都各自成了家。父母像有使不完的力气。国家政策越来越好,父亲带领我们姐弟四人又在天津做起了粮食生意。几年后由零售发展成批发大米生意。
这些年,三位兄弟家已有八个孩子。哥哥嫂子,二位弟弟弟妹他们都做生意,身边只能各自带着一个最小的儿子。留下五个孙女跟着奶奶爷爷。我们姐弟四人在天津落下脚都有了自己的门店。这期间父母还是舍不得离开家乡更舍不得那十几亩地,父母在老家一边耕种着那十几亩地一边照管着五个孙女,还管理着那二百多棵枣树。我们老家枣树界地两旁种的玉米或大豆粮食作物,枣树从发芽开花做果直到白背变红都需要喷洒农药。那天父亲在一人高的玉米地里给枣树喷洒农药,大太阳晒的人汗水直流。父亲背着几十斤重的喷雾器,在闷热的玉米地里举着杆子给枣树喷洒农药。到了晌午还剩几棵枣树没打完药,父亲即渴又饿又热又累,感觉头昏脑胀眼前模糊,赶紧放下喷雾器身子依靠在枣树下。父亲脸涨的通红大汗淋漓,父亲病了。当时地里村民们都收工回家了,四处无人。不知过了多久父亲苏醒过来吃力地背着喷雾器里的半桶药水,手里拎着水桶和给枣树喷药的药瓶向家走去。母亲做熟饭等着父亲不回家正准备去接父亲的呢?刚出门不远处路口见父亲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家来。母亲跑向前见父亲面色通红,汗水把头发都打湿了。母亲对父亲说:“你怎么了,是不是病了啊?母亲接过父亲身上被的手里拎着的东西,扶着父亲走回家赶紧把父亲扶到炕上。母亲三步并作两步走,一路小跑,跑到卫生院请来了大夫。大夫诊断我父亲是中暑,给开了药,让多喝水多休息,父亲躺在炕上母亲把屋里的风扇开到最大档位,母亲给父亲端来了茶水。父亲休息后吃上饭吃完药喝上水感觉好多了,父亲哪舍得在家多休息几天,第二天又接着下地给枣树喷洒农药去了。
再说母亲,母亲一天也闲不住除了跟父亲下地,回到家喂完鸡喂饱兔子。每天不是蒸一锅馒头,就是蒸一锅包子。五个孙女正是长身体的时候,得让她们吃好。孩子们小脸各个红扑扑的,每天穿着整洁的衣服去上学。父母一直照管孙女们从小学到初中毕业才松口气。孙女们都大了,年迈的父母还是舍不得那十几亩黄土,每年种蔬菜瓜果给我们姐弟四人带到天津来。家乡的水土长出来的茄子,辣椒,西红柿真好吃,原汁原味的农家绿色食品。做熟的菜那真有味道。
像我家的车,枣红马,还有我历尽沧桑的父母,他们疼爱儿女更疼爱孙子孙女,没有他们历尽千辛万苦的付出哪有我们今天的好日子。“谁言寸草心,报得三春晖”。岁月静好那是有人为我们负重前行。
永远不会忘记跟我家风风雨雨并肩作战十五年的车。它好像我的战友一样。永远不会忘记给我家耕作劳动十多年的枣红马,它就像一位贴心的老伙计。永远不会忘记父母为我们不辞劳苦坚韧不拔的那些铮铮岁月,为我们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辉煌,感恩我最最敬爱的父母。
2025年3月秀才文学首发
付桂霞